“你仔細看看，那上面記著的可同五公主的病況一樣？”姜老頭說著，又緩緩閉上了眼，伸手端起了一旁的茶杯啜了一口。

聞言，燕如歌又將目光轉移到了那書上。這些天她一直忙著溫婉婉的及笄禮，這兩天又出了這碼子事兒，燕如歌早已將姜老頭給她的這本兒書拋到了腦後，許久都沒有再翻過了。

她看了看，那書上所記的果然是同五公主的狀況一模一樣，也是怪她從前沒有仔細看過這書，竟然都沒註意到這裏。

原先她聽姜老頭兒說過，這書是姜老頭一筆一筆寫下來的，雖然記得東西沒有其他醫書上多，可卻都是其他醫書上沒有寫著的東西，這病也是他數年前給人瞧過的。

“明兒個你去宮裏，照著這書上的法子，若是不出意外，想來用不了多久五公主便會醒的過來，之後再給她把太醫開的這方子用上便是。”

“若是出了意外呢？”素錦有些擔憂的開口問了句，隨後便被巧巧給瞪了一眼，“呸，你就不能說點兒好的，怎的一天凈咒了小姐。”

素錦聽完也知道自己說錯了話，連忙捂住了嘴灰溜溜地坐到了一邊，再也沒有說其他話。燕如歌心中多少也是有些擔心的，只是現下也只能死馬當活馬醫，試上一試這法子。

要說姜老頭這書裏記得可都是一些奇奇怪怪的法子，她原先可從未見過有其他人用。不過說來倒也神奇，旁人治不好的病，用他書裏頭這法子卻能治好。

就拿上次楊氏的那病來說，那別的郎中開的方子楊氏喝了許久都不見好，燕如歌照著這書上的法子試了試，沒想到還真給治好了。

“之前皇後娘娘叫人送來的羊肉還有些，我去煮些羊肉湯給大夥兒暖暖身子，素錦千茹，你們也來搭把下手。”巧巧笑著說道，屋裏氣氛也輕松了不少，可偏偏素錦不識眼力見兒，還想開口再說什麽，只是還沒說出來便被巧巧和千茹拖了出去。

看著她們三人打打鬧鬧，燕如歌心裏暖洋洋的，卻又擔心起燕賀來，倘若明兒個她給五公主治不好這病，那這燕府日後也就不覆存在了。

聽著一旁的燕如歌嘆氣，姜老頭偷偷睜開眼看了她一眼，知道她是信不過自己的方子心中有些氣憤，卻還是什麽都沒說。

“姜老頭，你原先可是來過京城？”燕如歌開口問了他一句，見他只是點了點頭。

遲疑了許久，燕如歌還是將自己心中的疑問問了出來：“我瞧著一提起宮裏頭你臉色就不大好看，原先你可是在宮裏頭當差？”

姜老頭許久都沒有回答她，只是一個人靜靜地坐在一旁，正當燕如歌以為他不會回答自己時，姜老頭緩緩開口了：“我哪裏有那個福分。”

“那你這是……”燕如歌的話還未說完，巧巧便推著門走了進來，一股湯香味兒在屋裏蔓延了開，燕如歌有些尷尬地笑了笑，卻沒有再繼續問。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方才似是看見姜老頭偷偷抹了把眼淚。

“給姜老頭盛上一碗，我沒胃口。”說罷，燕如歌朝著她搖了搖頭，起身到了屋外。

現下天已經暗了，院兒裏並未點燈，只是屋外的雪卻映的周圍很是亮堂，她搓手哈了口氣，朝著門邊走了兩步。

白天出了太陽，走廊上的積雪已經開始融化，時不時地往下掉著一兩堆，燕如歌摸了摸腰間，將那枚玉佩取了出來。

這是他從顧景時身上順下來的那枚玉佩，那日出府時便帶在了身上，這兩日她沒顧得上換衣服，這枚玉佩便一直在她腰間掛著。

“顧景時……”燕如歌輕輕低喃了一句，嘴角揚起了一絲笑。

巧巧見她還沒回來，怕她穿得單薄凍著了，取了件披風追了出來，遠遠的便見燕如歌手上攥著玉佩站在走廊裏發呆。

輕輕走到她跟前兒，巧巧這才看清那玉佩的模樣。這幾日她經常見燕如歌看著那枚玉佩發呆，只是從前她們卻並未在院兒裏見過那枚玉佩，燕如歌也沒有告訴過她們是從哪裏來的，巧巧自知不該多嘴也沒多問，現下仔細想想確實有些奇怪。

莫非——小姐這是有了心上人？

“小姐？”巧巧喚了她一句，這才將燕如歌的思緒拉了回來。她不慌不亂地收回了那玉佩，由著巧巧將披風披到了自己身上。

“我走的這兩日，母親如何？”燕如歌將披風裹得緊了些，側頭問了一句巧巧，巧巧見她問起楊氏，也連忙答了句：“小姐您放心，我這兩天已經去過夫人院兒裏了，倒是沒什麽大礙，只是看著整個人沒什麽精神，想來是因為思念老爺的緣故。”

“我時不時地便要進宮，你幫我多看著些母親。”

“是。”應了句，巧巧又勸著燕如歌用了些湯，直到她睡下了這才吹了燈回了自己屋裏。

燕如歌也不敢耽誤，第二天特意起了個大早，讓巧巧的人備了馬車便進了宮。

她聽巧巧說了，府裏頭的人這些日子懶散了不少，每日都想著如何才能出府尋個好下家，那模樣分明就是派著燕賀來出事兒的消息。

她倒是不在意這些，這些下人來府裏頭都是為了尋生計，如今燕府眼看著就要垮了，也難怪她們會著急。

只是她一向不是寬宏大量之人，她們既然有了二心那便叫她們去尋二心之主，等來日皇上寬恕了燕賀來，她便將這些個奴才都換走。

不過麽——比起這個，更應當收拾的還是孫家那個小人。

想著，燕如歌瞇了瞇眸子，眼裏透射出一絲寒意，直叫人看了發抖。

皇上現下還未下早朝，並不在五公主顧婉寧宮裏頭，就連司貴嬪也沒守在這裏，留下來照顧的只有幾個宮女，燕如歌心中也更是確定，那位司貴嬪想來也就是把顧婉寧當成一顆自己在宮裏飛黃騰達的棋子，當真是叫人寒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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